一粒一世界，戛洒稻谷灿灿泛金黄（散文）

　　绿波春浪满前陂，

　　极目连云耙稏肥。

　　更被鹭鸶千点雪，

　　破烟来入画屏飞。

　　——（唐.韦庄《稻田》）

　　李运祥

　　【按：这是国庆期间到达嘎洒后站在金黄的稻谷前所想，回到家中写成的文字，那知阳光灿烂，稻谷飘香，热浪滚滚，我又想起我与稻谷结下的不解之缘，我便想起曾写过关于稻谷的句子：“绝望的人们曾经面对大地总在盼望着，秧苗有那么一天，重新回到田里，种在水田里，等待一阵风一场雨，从方寸间，等待奇迹长长出一个纯洁的幻想……”】

　　一年一度的国庆大假悠然而来，秋收的喜悦在戛洒在我眼前倏然而来。金黄金黄的，看，一片片的稻谷，一穗穗的弯成镰，沉甸甸的如同岁月深勤。在戛洒的田中，又见稻谷黄。

　　秋天，似神来之笔，蘸上清秋浓墨，在无垠的田原上挥毫，一笔笔把稻子画得纯黄纯黄，像镀金一样，在阳光的映射下熠熠闪光。稻子黄了，稻子熟了。

　　虚荣的我，行走大地，无边无际，不分时间地漫游，今天我来到稻谷面前，有种立在祭坛前的感觉，没有虔诚的香火，没有幻想如火如荼的红烛，天空辽阔得不留下一丝白云。不需要月光的装饰，也不必有白云的图案，有了天空就已足够，当然还有稻谷，稻谷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和说明。

　　人啊，在亿万次反反复复的吃饭过程中，早已洞穿了温饱与生死的秘密。任何假情假意的下跪，都带有太多的奢望和企图。绝望的人们曾经面对大地总在盼望着，秧苗有那么一天，重新回到田里，种在水田里，等待一阵风一场雨，从方寸间，等待奇迹长长出一个纯洁的幻想……

　　多少次绿色的秧苗铺盖大地，金黄的稻谷飘满世界，多少次覆盖了谎言和真理的祭坛，多少次又在饥肠辘辘的时候，重露出全部狰狞或善良、丑陋或美丽的面孔。稻谷啊稻谷，你徒劳地欢歌，徒劳地悲歌，你的生命只在人们望穿双眼的期盼，等来的却仍是泪水汪汪的一段岁月的蹉跎……

　　在稻谷的祭坛前，人，如一袭袭风，但却是落满了真诚和虚伪的祭者，去和来，已死的和未死的。人依然活，风依旧来，水依依地流走，梦般消逝的是我们的生，还有什么话可说吗？——风与雨何时再来？落满大地，催生万物？我置身在茫茫旷野中，天渐渐地暗下来，我仿佛与稻谷一块等天亮、等太阳，等风也等雨，诗人曾说雨下在大地上，会泪水纵横，那是大地上的万物在等待中感动了天感动了地流出的泪水。

　　我静静地站在稻谷面前，它们沉默，我也沉默……

　　它们不说话，我也无言。但我在想，如果我们失去稻谷，我们还能沉默吗？稻谷可以说话，但我的肚子会逼我的嘴巴开口，你知道稻谷为什么沉默吗？我们不能失去它，祖国不能失去它，人类不能失去它，因此，今天，站在稻谷面前，我要作证：

　　谁胆敢抛弃稻谷和粮食，稻谷和粮食就会抛弃他！

　　我们不能忘记稻谷，我们不能欺负它，如果它们遭到欺辱和无理的时候也不说话，那么它们的沉默就是价值，象地火一样，被埋在地下……

　　田野一点也不野：有她的风韵美，像她洒下的点点闪光，金亮亮的，黄灿烂的，毫不吝啬，风的柔，带着飘拂的稻香隐约飘来，稻谷拔开稻草，从稻梢悄悄的冒出来。

　　黄澄澄的稻子，颗粒饱满，沉甸甸地随风摇曳，飘散出醉人的芳香，翻腾着滚滚的金波。

　　澄澄金灿灿的，长势格外好，稻穗都像小姑娘的辫子，压弯了稻秆的腰。

　　瑟瑟秋风吹来，望无际的稻田像大海泛起了波涛，沉甸甸的谷穗像怕羞的姑娘腼腆地低着头。

　　田地里，稻谷熟了，金黄金黄的好像是谁在地里铺上一层厚厚的金子。秋波摇晃着稻谷，使沉甸甸的稻穗有节奏地波动着，好像金山在滑坡。风声稻浪，如似一曲动人的乐章。

　　站在金色的稻谷前，仿佛回到从前，伴着稻香就在河边继续奔跑，这是小时候的经历，今天成了梦，我知道，白天，追着蜻蜓跑，夜晚，让萤火虫带著自己逃跑，那时还有稻草垛和歌谣依靠……

　　走在戛洒水稻的田埂上，心情特别好，心，那么的畅欢，情，那么的飘逸，仿佛你进了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景色，又似你用画笔勾勒出了大自然最美色彩，我疯狂了，我陶醉了，我愿意被融化在这美丽的田野里，与稻谷作伴，随风飘香！如一首诗似篇文章更象一幅画。

　　在无边的田野里，成熟的稻子金灿灿的，放眼望去，像铺了一条又长又宽的黄地毯，目之所及，满是令人心醉的金色，在阳光的照射下，越发光耀夺目，好像满地都是黄金……

　　晴空碧日，山谷少云，哀牢山下的戛洒，金黄一片，稻浪滚滚，稻香飘飘。站在哀牢山半山腰，望着无垠的金黄稻田，望着远方蓝色天空下的戛洒江，望着戛洒坝黄金般稻田，在秋风的静寂之中，深切感受到遍野的稻叶正在欣欣地变黄，吐芳的稻穗也在阳光下孕育丰收的冀望。

　　身处在无际的稻浪之中，我自然想起了少年时代的一首老歌《我的祖国》，“一条大河波浪宽，风吹稻花香两岸，我家就在岸上住，听惯了艄公的号子，看惯了船上的白帆。”多么熟悉的情景，多么动人的抒怀，这首歌深情唱出了人们对稻谷对祖国的热爱和思念。

　　戛洒乡村农舍，浸着清凉，秋风送来稻香的芬芳。我仿佛回到了陆游所处的那个夜晚：“行歌曳杖到新塘，银阙瑶台无此凉。万里秋风菰菜老，一川明月稻花香。”此时此刻，稻香的味道就是家乡的味道。清凉中雀声阵阵，蓝天下稻香缕缕。借明媚的阳光放眼田园，齐头的稻穗分外娇媚。

　　今天，站在戛洒小镇郊外的稻田前，稻浪滚滚、稻花飘香。晴空下，那一望无际的稻浪，依然在轻风中欣然舞动，起伏着一波又一波的金碧光泽，那金灿灿的稻穗，也依然在天地间淡淡飘溢着十里醉人的芳香。我静静站在稻浪深处，迎风深吸着从稻田里散发出来的那种亲切熟稔的气息，我感到心中有一种情感在升华，像是喜悦，像是感动，又像是希望。

　　站在戛洒稻田旁，我伫立凝视远方：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，南边的徐风轻轻吹过，西面的燕雀穿过金黄的稻田上空鸣叫翩翩飞舞，西北侧的戛洒江水潺潺。

　　一派田园山水上，风生水起千重浪，吹得稻谷远飘香。一眼望不到边的水稻，在初升太阳的映照下，上下呼应一片金黄，集成了金色的海洋。远望金波翻滚，激起千层波浪。近看叶杆粗壮，谷穗低头笑弯了腰，披上了金色的盛装。我急不可耐地下到田里，跟水稻来个敞怀拥抱。我深情地亲吻着稻穗，悉数数着谷粒。手捧着谷穗爱不释手，就像捧着宝贝，抱个没完，亲个没够。

　　谷穗金黄耀眼，谷香芬芳醉心。手捧着谷穗就像捧着一条硕大的项链，沉甸甸，金灿灿，光芒耀眼。擷一粒谷子放入口中，轻轻一嗑，"嘎嘣"脆响。风声稻浪，弹奏着金曲乐章。我的身心呦，浸透了稻谷的芳香，浑身上下净是清心泛黄。

　　蝴蝶恋秋田间起舞，蛐蛐咬秋喋喋不休。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，照耀在田间地垄。金秋的微风和煦轻柔，吹拂着稻穗点头。草丛中的蛐蛐不甘寂寞，时而独唱，时而合唱，对金秋诉说着什么。这时一只蝴蝶从我身边轻轻飞过，在稻穗头上翻飞翻舞。稻穗像似欢迎蝴蝶的到来，不停的含笑俯首。微风吹，蝴蝶飞，稻穗舞，蛐蛐唱金曲儿。

　　迎着微风，乘着荫凉，饮着清茶，就着稻香。

　　现下正值稻谷飘香，我尽情醉卧独享……

　　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（2020/10/08日草记）